映象健康

很无力 一旦问世难再下架

面对不断出现副作用和不良反应的现状，全球营养补充剂市场份额最大的北美到底出台了哪些措施？如果问问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膳食补充剂项目办公室主任斯蒂文·塔夫，为什么FDA没有阻止更多类似的情况，他会这样回答：“我们正在尽我们所能”。

1994年，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具有争议的法案——膳食补充剂健康教育法（DSHEA）。塔夫说，在该法案通过之前，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原本已经着手对膳食补充剂进行更严格的监管，相当于对药物治疗的监管力度。但是，由于“受到了行业的‘敦促’”，FDA被迫变得手下留情了。

新药上市之前，制药公司必须获得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批准，FDA必须得出结论，证明该药物是安全的，并且确实药如其言，没有夸大宣传。如果药物宣称是用来治疗癌症的，那么FDA的审查人员就会对其进行检测，证明它确实能治疗癌症。不过，现实是等待上市的新补品并没有举证责任，“FDA在收到通知时可以对厂家新添加的成分进行审查。”塔夫说，“但是FDA并没有权力阻止任何东西进入市场。”

在膳食补充剂健康教育法通过的当时，该法案还能“hold住”这个市场。当年，约有600家公司参与膳食补充剂的生产，市面上约有4000种产品，总营业额约为40亿美元。但自那以来，膳食补充剂市场迅速膨胀，目前美国约有7.5万种产品，分别来自6000家公司。而监管如此庞大市场的团队却面临人手不足、经费也不足的窘境——只有区区26人和500万美元的预算。

一旦进了这个圈，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想让一种膳食补充剂下架，程序并不简单。首先要有关于该产品的急诊室出入记录，以及中毒控制中心的通话记录。只有当一种膳食补充剂通过一系列的不良反应被证明是不安全时，FDA才会被迫采取行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直到收到不良反应的报告，才知道有这种产品。”塔夫说，“我们不想这么被动，我们想要知道有哪些产品，里面有什么，但是我们又做不到。”

更为严重的是，如今的产品已经远远超过了1994年的产品规模和范围。“现在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成分，有些是长期的，有些是短期的，有些是以前从未见过的化学物质。”塔夫说。面对时过境迁的市场，被动的监管自然显得更为苍白。

2016年，全球最大的膳食补充剂生产商GNC同意支付225万美元，以免除联邦起诉。在此之前，其销售的一款增强性功能的膳食补充剂被指控使用了一种名为“二甲基烯丙基胺”（DMMA）的活性成分，两名食用该膳食补充剂的美国士兵2011年死亡，当时促使美国国防部将所有含有DMMA的产品从军事基地的商店中下架。

乱用药 孕妇再次染上肺结核

当我们讨论膳食添加剂对人体的影响时，你可能还觉得离自己遥远，它的危险虽然透明却近在咫尺。维尔康奈尔医学院的住院医生贾姆什迪就深有体会，他第一次开始“提防”膳食补充剂时，是源于一名怀孕的研究参与者开始咳痰。“她一直是一名非常配合的病人，非常投入，每次受访时都能准时出现。认真接受我们的指导，是一位真正的好病人。”贾姆什迪说。

安娜（化名）就是贾姆什迪口中的“优秀”病人，她在纽约维尔康奈尔医学院产下了自己的女儿。不幸的是，这个粉扑扑的小生命刚刚离开母亲的身体就被送去了隔离室——安娜在怀孕中期患上了肺结核。安娜十几岁的时候感染了结核菌，尽管做了常规的筛查也使用了预防性的抗生素，但这种传染病还是找上了她。

当贾姆什迪和他的团队意识到肺结核重新找上怀孕的安娜时，他们急忙询问她是否开始服用任何新药物。第二天，安娜带着一小瓶圣约翰草来到医院。圣约翰草是美国最受欢迎的草药补品之一，安娜之所以服用这种膳食补充剂，是为了治疗她在上一次怀孕后经历的抑郁情绪。虽然一些小型研究最初认为圣约翰草对出现抑郁症状的人有好处，但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研究人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支持这一观点。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能够确定的是，2000年的一项研究显示，圣约翰草可能通过加快在体内的分解、严重抑制几种重要药物的疗效，包括抗生素、避孕药以及针对艾滋病等病毒感染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这基本上是过度代谢抗生素，使她体内的抗生素没有处于适当的计量。”贾姆什迪说。

而安娜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自己和孩子的生命置于了危险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