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为刘秉
2020年2月23日,郑州第八人民医院刘秉接到前往武汉抗击疫情的通知,二话不说就报了名。后来很多朋友说"这次你好勇敢",因为她平日在朋友眼中是个很"怂"人,怕高怕虫怕冒险。但是她觉得勇不勇敢不重要,这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或许从20年前进入大学校门成为一名医学生起,从念出希波克拉底誓言时这就是要承担起的责任了。
2月24日,她从郑州来到了武汉,这一行发生了她人生中好多的第一次。她说她第一次体验铁路一路畅行的绿色通道;第一次乘高铁不买车票;第一次被那么多领导、同事、朋友心系着;第一次感觉她自己真的可以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什么;第一次有短暂的一个镜头,随着河南省心理救援医疗队上了新闻联播!她很感动,她知道国家和人民在记着他们,心里忽然生出"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志向。她调侃说:“即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只剩一撮儿头发,也想对自己说一句,你真棒,加油!”
为了更好的为武汉人民服务,为了自身的安全和医疗队"零感染"的目标,她们会培训穿脱防护服,而当穿上防护服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好心酸。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闷热的、憋气的、汗津津的,快窒息的。她在想之前的那些医务人员是怎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救治病人呢,甚至还要带领大家活动、跳广场舞。以前只是欣慰他们好乐观,现在确是满满的心疼。她好想告诉那些医护人员:"我们来了,你们的坚强留给病人,你们的脆弱我们来保护!"
后来河南省心理救援队按照小组分派了任务,他们是要和同济医学院附属梨园医院对接工作。梨园医院的同行们从年前就奋战在抗疫一线,为了避免交叉感染,他们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身心都十分的疲惫,住院患者也很多会出现焦虑、担忧、哀恸、愤怒等情绪,队员们给出积极而准确的回应,帮助他们梳理情绪,重建信心。还利用网络平台,制作调查问卷及危机干预的PPT,发放心理自助的小册子,取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好评。
随着疫情的逐渐平稳,梨园医院的确诊病例集中转院到其他定点医院,刘秉他们的工作也发生了转移。在武汉市洪山区和平街道上,有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酒店,在疫情防控攻坚战中,它有一个名字叫做"诺万森康复驿站",即让出院的新冠患者暂时隔离观察的地方。酒店外面有两个临时搭建的板房,这就是负责这所健康驿站的医护人员及社区工作人员的住所了。负责人是梨园医院杨春湖院区的李主任,他说这个康复驿站可以容纳104人,现在已经快要住满。而刘秉他们的任务是促进这些患者的心理康复,她也因此有机会听到这百家的故事和百人的心路历程。
其中有一位患者阿姨,自称是"幸运儿" ,从1月份出现发热咳嗽症状心里开始不安,又因身为武汉人而自卑,觉得武汉人给全国人民带来了灾难,但幸运的是因为社区的努力使她进入到隔离点,确诊之后就转到了方舱医院,在2月初这位阿姨病情急进又转入到同济医院光谷院区。阿姨说她会永远记得她的主治医生,即使看不清楚面容,但她一直保留着出院记录里医生的签名;她说"我也不自卑了,因为武汉人民并不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而是大大的英雄";她说"我是一个幸运儿,但我幸运是因为我的国家,因为在我不幸的时候,所有人都伸出手要来帮我"。
世事无常,在另一位阿姨的房间里,却有着不同的故事。初次进入房间,刘秉就感觉异常的整洁,阿姨脸上也挂着礼貌的笑容,但随着她的一句"家人都还好吗",就打破了一切假象,阿姨的泪水就再也无法停止。阿姨和她丈夫感情甚笃,1月20号俩人同时出现症状,开始时丈夫症状较轻,还能照顾她,2月初丈夫症状加重,呼吸困难,不得已转至重症医院,阿姨看到救护车抬走了丈夫,却没想到那一眼竟是永别。后来家人朋友都在隐瞒丈夫去世的消息,十余天后她才得知却始终不愿相信。在刘秉和队友的陪伴下,情绪终于能得到一丝宣泄,经过专业的疏导,阿姨慢慢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
有时也会遇到突发情况,隔离区内有一个中年男子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突然变得暴躁焦虑。而那时刘秉和队友已经穿着防护服数个小时,进行心理查房了二十位个患者,正准备脱下防护服歇口气儿,但听到有需要还是义无反顾再次进入隔离点。经过和患者沟通了解到,原来这位患者一家人都遭受了新冠的侵袭,除了一个年迈的因骨折卧床在家的老母亲。他说从1月份80多岁的老父亲出现发热咳嗽的症状,他就天天开车到处找医院希望父亲得到治疗,期间他的姐妹都对老人很漠然,是他一直坚持着几乎跑遍了武汉的所有医院才将父亲送去治疗,说到这儿时一个坚强的中年男人竟然失声痛哭:"是我抢回了父亲的命啊"。后来因为每天都和父亲接触,他和爱人也不幸感染,被分别救治,现在爱人和父亲还在医院,而他自己到了康复驿站却一直悬心着家人的病情。今天他突然接到父亲所在医院打来的电话,虽然只是简单问了一下他父亲的既往史和家庭住址,他却崩溃了,他无比担心是否父亲病情恶化甚至已经发生不幸而医生隐瞒自己,又想到独自一人卧床在家的老母亲,以及冷漠的姐妹,他是那么的痛苦无助,像一个迷惘的孩子。刘秉和队友给予他关心和支持,他才肯吐漏心声,后来经过专业的帮助,他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对于姐妹的事情他表示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对于独自在家的母亲,他说其实一直有社区的人帮助照顾,每天都会去送饭,为此他也心存感激;至于父亲的情况,相信医生不会隐瞒自己,因为即使医生选择隐瞒一些情况也是对于年迈的配偶,而不是正当年的自己,所以自己应该信任医生。说到这儿,他自己长舒了一口气,感谢面前的心理救援队员们,表示以后都会更积极更冷静的面对一切。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刘秉她们才真正放下心来,并留下联系方式,方便有情况随时沟通。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感人的故事,发生在这个驿站里。每天她也会接收到各种各样的信息,让人哀恸的,担心的,鼓舞的,感动的,但刘秉相信,"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因为我们都生在这个祖国空前强大的时代,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刘秉,女,38岁,农工党员,2008年硕士毕业于河南中医药大学,专业为中医内科学脑病方向,从事精神科临床工作10余年,目前在郑州市第八人民医院中西医结合科工作,主治医师,心理治疗师,擅长中西医结合治疗精神分裂症、情感障碍、神经症等,以及运用精神分析、认知行为治疗干预青少年学业、婚恋关系、亲子关系、人格障碍等心理问题。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精神疾病专业委员会青年委员,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精神卫生分会委员,河南省中西医结合精神卫生分会委员。(席娜)
在疫情初期,医院动员报名组建院心理危机救援预备队的时候,作为一个有16年党龄的老党员,袁海就主动报了名。